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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為他打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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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坐在允諾程的腿上,  允老師駕著輪椅往回走。

本來林深是想下來推的,但是奈何渾身上下實在是無力,被允諾程折騰的實在是軟得不行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但是他渾身上下仍然酥的不行,  軟的連胳膊的擡不起來,  氣息不穩,一會兒急一會兒緩,  斷斷續續的急促,  鼻端口中全是允老師身上的草木香,  像是海浪一樣,一潮一潮的往過湧。

旋著比那花香更純烈的味道,  像是快要把他淹沒。

美人真得很猛。

從之前在屋裏面的那晚,深哥就看出來了。

冰美人平時有多禁欲、正經,在床上就有多不正經,多瘋狂,每一下、每一次都快要把林深吃了一般的架勢。

恨不得就這樣把他吞到肚子裏去。

渾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任由林深怎麽掙紮都能一次次的把他拉回去,  拽回來,  胳膊像是烙/拷,身體像是枷/鎖,緊緊的鎖著他不讓他亂動。

第一次的床和第二次的輪椅都快要散了架。

吱吱吱的響個不停,仿佛下一刻床板就會被壓塌,木質床板都能整碎了,輪椅更是不堪重負,  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

而上面那兩個人還不老實,翻來覆去,一下比一下更猛烈,  聽聲音都讓人臉紅心跳,受不了。尤其是林深,渾身上下紅得跟灼傷了似得,從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又從耳根紅到了脖頸。

而耳垂還在允諾程的口中輕磨著,脖頸上的蛇型項圈跟著他的體溫一陣陣的發燙,在纖細白嫩的脖頸上烙下片片薄紅,分不清那到底是被允老師吻得,還是被愈發灼熱的蛇型項圈給燙的。

最終輪椅還是沒抵抗的住,兩人猛烈地攻勢。

輪椅上的他們滾入了花叢中,即使是在紛飛的大雪中也不覺得冷。

周遭的鮮花沈浸在他們的身邊,少年乳白色的身體像是優美的畫作,旋著白雪的裝飾,染著鮮花的芬芳,被身上的點點紅痕所點綴。

允老師就像故意的一樣在林深的肌膚上啄弄出各式各樣的痕跡,就像是宣誓主權一樣的肆.意.妄.為。更像是對一道美味佳肴忍了很久,平時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只能輕嗅著他的味道,即使品嘗也只是淺嘗輒止,不能盡興。

而在林深成人的今晚,卻終於能如願以償。

可要說肆意妄為、恣意擺弄、隨心所欲.....又並不是...

允諾程自始至終都掌握著一個最終的分寸,即使兩人的衣衫早已經淩亂不堪,但是卻都沒有褪下去。

尤其是他自己的,只有夾克的領扣解開了一顆,內裏的襯衫整潔有序,除了稍微的褶皺以外並無異樣。

而林深則更淩亂一些。

戴著的針織帽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好像在輪椅上的時候就被折騰掉了。

原本服服帖帖乖巧沈澱在針織帽中的鳶藍色發絲,像是被徹底解放了一般,放浪形骸的隨著主人的動作肆|意的舞動著,垂在輪椅的扶手上,摩/擦著逐漸熱起來的把手。

上衣虛虛的搭在身上,也只能算是搭著,因為其下修長的脖頸,鎖骨直角肩、一截纖細的腰肢全部無所遁形,顯露無疑。

倒是褲子好一點,除了褲腰微松以外。

一番顛.鸞.倒.鳳,一個衣著整齊,一個淩亂不堪,這般強烈地對比,真真是壞的很。

另一方面,允諾程好像是在故意克制著,似乎再進一步就會發生什麽事一般,讓他徹底控制不住,所以不得已即使肌膚相親,也只是比淺嘗更深一些,沒有深到底。

就這,被壓在身下的深深都已經渾身無力,只能任由允諾程擺動,才能得以壓住允諾程幾次,保住了些許的小面子。

“諾程...”

林深囁嚅的坐在允諾程的腿上,跟隨著允老師往回走,想起剛才,林深也是這樣喊著美人的名字,卻被美人一次次深咬著唇瓣,吮吸著玫瑰花刺紮破的唇|肉,似是在給他療傷一般繾綣著那傷口..

臉不禁更紅了。

“一定要去嗎?”

允諾程知道林深問得是什麽。

因為再過一會兒,他就會離開去辦事,這是允老師已經跟全體耀瑞宣布過的,所以近來的事已經基本上全部交給蘇雀處理了,若不是允諾程還要給林深過生日,或者早就已經離開了。

“嗯,得去。”允諾程沈悶的答道。

“那我也想去。”

“你不能去。”輪椅緩緩前進著,也不知道允諾程是怎麽做到的。

明明剛才林深走了將近兩個多小時,才走出去很遠一段距離,而現在允諾程駕著輪椅只走了大概不到半個小時,林深就已經能看到周遭稍稍有些熟悉的景物了。

難道是允諾程穿了近道麽?為什麽回來的速度這麽得快。

關於剛才鮮花一瞬盛開,與天降瑞雪,還可以用大自然的神奇來解釋,允老師說他夜觀天象,最近的異樣都是因為大自然的神奇所導致的。

倒是也解釋的過去。

畢竟大自然的神奇從來都是人類所想象不到的,有得時候很多事情就是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再者,允諾程這麽說,林深就一定相信,連懷疑都不會懷疑。

對他的美人,他就是這麽篤定,沒有理由。

“嗚,為什麽,我為什麽不能去。”林深撒嬌般的往允諾程的懷裏拱,他不要異地戀,不要異地戀,雖然知道不能打擾老板工作,不能成為美人事業心上的絆腳石,但是他就是不想允老師走。

“你乖,聽話,等我回來。”

“回來...幹嘛啊?”聽見‘等我回來’這四個字,林深怔了一下,這四個字的含義太多了,尤其是在離別的時候最會說這四個字。

就像是兩個即將分別的情人,男方即將遠去,和女方說等我回來,忍過異地戀,回來之後就再也不分離了。

“回來,嫁給我嗎?”少年含著笑,小心翼翼的望向允諾程不知為何早已紅起來的眼眸,就像是想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他的答案。

允諾程笑了笑,環緊了懷中的少年,輕輕地啄了啄他的嘴角。

沒有給他答案,卻像是已經給了。

“深深,我還想要玫瑰花,再去幫我摘一朵,好麽?”快行至熟悉的地點,允諾程忽而與林深如此說道,林深起身點了點頭,環顧了一圈四周。

這裏就是允老師剛才問他‘你相信我麽’的地方,林深說完相信以後,允諾程便拉著他的手,將他抱在了懷中,冰涼的指尖蒙住了他的眼睛,緊接著他們就到了鮮花遍地的地方。

而現在他們又回到了這裏。

“好,諾程,你等著我。”林深不知道允老師為什麽突然又想要玫瑰花了,不過他們剛才含在口中的那朵已經被兩人研磨的,連花枝都不堪重負的碾碎了,自然是不能留著了。

只能采新的。

但是這裏已經不是剛才的那片盆地,很難再找到鮮花,更別提是玫瑰花了,但是允諾程既然這麽說,那林深就一定會去找。

而且林深覺得盆地能有,那別的地方就一定也長著。

便親了一下允諾程的臉頰,隨即下地便打算去尋,結果兩腳一挨地面,便是一軟,軟的就好像沒有骨骼似得,倏地臉就紅了。

他的腿為什麽會這麽軟,別人不知道,經歷過剛才淩亂恣意的林深還能不知道麽。

而且深哥身為攻,卻被自己的美人折騰成這樣,這說出去...有些丟人啊..

但是誰讓他的美人這麽勾人呢。

化身為釣系美人的冰美人,真是要了他的命。

而罪魁禍首則倚著腦袋,含笑溫柔的看著他,就像是註視著經由自己著手的作品,因他而生,由他而鑄。

並且還有點壞。

那目光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故意的在林深的身上徘徊著,讓他知道他已經被他折騰的雙腿都軟了。

“我...剛才是沒站穩..”為了大猛攻的面子,林深只能佯裝的咳嗽了一聲。

“嗯,沒站穩。”他說什麽,允諾程附和什麽,明明這麽聽話,可表情卻還是那麽的壞。

這副壞壞的樣子也勾人的緊,而他剛才就是被允諾程這種壞壞的模樣給折騰的雲裏霧裏,頭發摩擦著輪椅扶手現在都還起靜電呢。

林深紅著臉跑遠了,纖細瘦削的背影都充盈著羞澀。

直到林深隱沒在眼前,允諾程溫柔含笑的目光一瞬深沈,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下至,轉頭朝著他身後的小樹林說道。

“出來吧。”

被忽然點名的段邵弘與跟著他的兩名私生飯們隨即一楞。

三個人面面相覷,尤其是藏在段邵弘身後的兩名私生飯,還僥幸的以為不是喊自己,而段邵弘已經出去了。

在段小少爺囂張的人生中,他從來沒得怕得,更何況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

“允諾程,你們剛才去哪了?怎麽一轉眼的功夫你們就不見了。”

對他們跟蹤這件事,只字不提,就好像他們跟蹤允諾程很正常,而允諾程不讓跟蹤才奇怪。

允諾程沒有回答他,冷淡的看著他。

直到段邵弘在他的目光下,改了口;“大哥。”

即使改了口也是暗諷一般的語氣,雖然嘴上叫著允諾程大哥,但是臉上卻滿是不屑。

“拍到想拍的了麽?”允諾程是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段邵弘帶了幾個人,又在做什麽,所以根本不想和他多費口舌,直接進入了主題。

段邵弘似乎是沒想到允諾程會這麽直截了當的問,楞了一秒之後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朝著還唯唯諾諾不太敢出來的私生飯們揮了揮手。

示意他們可以出來了。

“拍!當然是拍到了。大哥,你要不要看一看,你們兩人上不上鏡?或者看看效果,有沒有拍出你們這對狗男男惡心卿卿我我的萬分之一?”

段邵弘的每一句話都極盡惡毒惡心,完全就是在故意惡心允諾程,添油加醋的那種惡心。

本以為允諾程會對他生氣,而那年長他十歲的男人卻連眼皮,都懶得向他擡一下,只是冷淡的伸出了手,道:“我看看。”

“.....”

段邵弘握緊了從私生飯手裏奪過來的攝像機,指尖與鏡片摩擦出唰唰的聲音,心疼壞了相機真正的持有者。

那女生心疼不已,只能小心提醒著:“段哥哥,攝像頭不能..那麽按...”

段邵弘正在氣頭上,想惡心允諾程沒有成功,卻讓自己更氣了,隨即瞪了一眼那個女孩:“怕什麽?捏壞了你的攝像機賠給你就是了,一個破機子,還這麽寶貴。既然這麽寶貴,就不要做私生飯啊?便宜全占了,還怕吃虧?”

女孩快哭了,自己寶貝的攝像機被這麽粗暴的抓著,明明是過來幫忙的還要被訓成這樣,這讓她一個小女孩怎麽受的住。

“便宜全占了,還怕吃虧。這句話你應該對自己說吧?”

在那名女生快哭了的時候,允諾程將段邵弘說得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他們不是跟你來的麽,私生飯是不對,但你利用私生飯更不對,而利用完之後就翻臉的嘴臉,比起不對,更讓人覺得惡心。”

“你因為一個私生飯,訓我?”段邵弘暴跳如雷的吼道。

他從來看不透允諾程,為什麽一個殘疾會處處比他優秀,又為什麽他們明明才是一家人,但允諾程卻永遠向著別人。

“你憑什麽?你算老幾,你有什麽資格訓我?我媽都不訓我!你以為我叫你大哥,你就是我大哥了?”

“你想看照片,我就要給你看?你以為我傻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借著看照片的名義拿到攝像機,然後就會把照片刪了,我又不蠢,怎麽可能會把攝像機給你?!”

允諾程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卻又不像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向他的身後。

“隨便你,但是如果你還有什麽想說的,你就盡快說,林深快要回來了!”

林深快要回來了,才是重點。

段邵弘氣得牙癢癢,他這算是被允諾程無視了麽,拿著他和林深的照片,允諾程還敢無視他?

段邵弘三兩下的打開了相機,找出來私生飯剛才偷拍到的畫面。

雖然只有允諾程和林深沒有消失之前的畫面,但是仍舊拍下了林深坐在允諾程腿上的照片,如果關系不親密,允諾程怎麽可能讓林深坐在他殘疾的雙腿上。

結果調出來照片,正準備要給允諾程看,卻發現剛才偷拍到的照片,全部變成了自己與私生飯們擁擠在一起躲躲藏藏的自拍照。

就像是攝像機拿反了,不但沒有照到當事者,反而卻照成了他們自己。

段邵弘詫異的將攝像機舉給拍照的私生飯們看,那一男一女止不住的搖頭,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照的明明是允諾程與林深啊,怎麽可能是他們自己。

段邵弘氣得不行,直接把攝像機摔在了地上,痛罵那一男一女是廢物,明明出發之前保證好了,會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本來就不把私生飯們當人,現在就更不把私生飯們放在眼裏了。

正罵著卻突然望見了允諾程的背影,似乎是不想跟他站在同一片空間內呼吸同一片空氣一般,已然背對著他,駕著輪椅朝林深離開的方向走去。

看見這一幕,段邵弘惡向膽邊生,突然想到了一個一次性解決允諾程的好方法。

他想也沒想的趕走了那兩名私生飯。

私生飯們夾著攝像機逃跑,生怕跑的慢了,再觸到這個二世祖的黴頭。

段邵弘家裏太有錢了,公子哥的性格實在惹不起,男生趕忙拉著那哭哭啼啼的女孩離開,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而段邵弘則悄然的走到了允諾程的背後,那一瞬間像是惡魔附在了他的身上,他伸出了雙手,指尖不知是因為畏懼還是激動,顫抖的觸碰上了允諾程的輪椅。

在允諾程駕著輪椅往下坡走去的一刻,猛地使勁,將他推了下去。

整個輪椅因為這股大力,徹底失去了控制,朝著大下坡迅速的滾了下去。

草地被歪斜的輪椅壓出兩道深陷的痕跡,周遭大樹上的鳥兒都因為這動靜而驚的飛了起來。

而帶著玫瑰回來的林深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站在允諾程輪椅後面的精致少年,像是惡魔的孩子,渾身上下陰冷無比,陰沈的抓住了允諾程的輪椅,那雙手都是顫抖的,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就這麽朝著那個大下坡猛地推了下去。

原本還穩穩行駛的輪椅一瞬失去了控制,不可控的朝著大下坡滾去,而上面還坐著允諾程。

“允老師—————”

林深的喊聲響徹整片森林。

段邵弘被這聲喊聲所驚動,像是大夢初醒一般,下意識的看向了被他推下山坡的輪椅,不知是害怕還是無法接受,連連往後退後了兩步。

驚訝的註視著自己剛剛推允諾程輪椅的雙手,卻再轉頭的一刻看見了跑過來的林深。

那向他跑來的少年是那麽的憤怒與著急。

就像是過來殺他的,剝他骨削他肉。

而這個時候段邵弘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目光空洞的垂眸註視著自己的雙手。

擡頭看著林深與他擦肩而過,以及少年著急到快要發瘋的神情。

意識像是頃刻恢覆,附身的惡魔離去,段邵弘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現場。

呼呼呼———

耳邊的風聲夾雜著疾馳的輪椅碾過土地的聲音一並傳入了允諾程的耳中。

他已經很久沒有以這麽快的速度行至於林間了,自從百年前入世體驗人生開始,他便一直偽裝著身份,成為了一名人類,從古至今經歷了很多‘世’,有將軍、有富商、有文人雅士...以及現在的娛樂公司老板。

想當初他還是一條隨心隨欲的大蟒蛇,那時候人世間的人類並沒有這麽多,大自然的環境也沒有被破壞,他變成蛇,也不會輕易被發現。

而他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穿梭於林間,享受身為蛇的快樂。

日行九萬裏,對於人類不太現實,而對於蛇神,再急速的速度他都嘗試過,只留風沈澱在自己的耳邊,將風景量化,自由自在的享受著加速度,刺激又沸騰。

他故意把林深支走,也是故意把後背留給段邵弘的。

時間已到,他要化形,離去是必然,與其編各種各樣的謊話去瞞著人類,不如以這種方式,也算是一種離開。

並且這也算是一種對段邵弘的考驗,是神留給段邵弘的一種選擇。

這個人類是什麽人,允諾程一眼便能看的出來,從見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經知道了。

人世間所有人和事,他都能讀得懂,唯有一個人,他不能看破讀懂,而那個人,已經被他支開了...

他知道有些人類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但是身為神的他,仍然希望他們還保留著一份良知,一份生而為人,值得留存在人世間的東西。

所以允神不會一桿子把他們打死,而是會給他們機會。

給他們悔過反思的機會,也算是神留給他們的唯一一次改過自新的重頭開始。

於是,他把後背留給了段邵弘,讓他做出選擇。

如果他真得毫無人性、選擇魔鬼、無法救贖,真得把允諾程推了下去,則正好可以成為允神以此為由,心安理得消失入洞的一個解釋。

林深已經被他支開,除了段邵弘以外,便沒人看見他是如何消失的,而他無影無蹤的這段期間也只會有段邵弘一個人知道,既然是段邵弘把他推了下去,那麽在他入洞的這段時間,也不會良心發現的派人來尋。

等到他化形完畢,安全的度過發情期。

再次出現的一刻,便是懲罰段邵弘之時。

又或許到時候已經不需要允諾程再屈尊降貴的親自進行懲罰了,他完好無損的出現就已經足以將推他下山的段邵弘嚇怕了。

人類最害怕的就是被拆穿的那一刻。

如果一個人類殺害了一個人,並且確保他已經死了或者消失了,結果一段時間過去了,那個人又重新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麽即使那個人類壞事做盡,也會覺得膽寒。

懲罰身體,身受刑罰,遠不及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讓他崩潰絕望,失魂落魄,更要解恨。

而若段邵弘沒有這麽做,沒有推他下山,沒有害他,那麽就算是通過了神給他的這個選擇。

他或許會耍小性子,或許大少爺脾氣,或許只是被家裏慣壞了,但是在原則性問題上,光明與邪惡中,他還是選擇了光明。

那麽這個孩子,這個人類就還有救,允神不在意再拉他一把。

所以無論段邵弘選什麽,允神都已經想好了結局。

而他偏偏沒想到的是———林深看見了!

他已極快的速度向下滑去,輪椅似風一般的不可控制,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周遭的樹木花草也無法阻止他,本來就打算就這樣消失,瞬移入洞。

可是他忽然聽見了從身後傳來的喊聲,來自於林深的喊聲。

聲聲懇切,聲聲著急,甚至聲聲絕望。

就像是看著心愛之人馬上就要消失於他的眼前,他抓不著,他夠不到,以人力難以抵擋,卻恨不得在那一刻比肩神明,救他的愛人於水火。

而林深也真得在這一刻,用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為了追上那急速下滑的輪椅,林深放任自己往山腳下狂奔,速度之快早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甚至到後來,深知自己這速度仍然不行的時候,直接一咬牙,心一橫,整個人一前傾,向前摔去。

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重力加速度,依靠著自然的規律去加快自己的步伐。

他的手中還抓著摘給允諾程的玫瑰。

他真的找到了,去了好多片草地,終於在其中找到了一朵鮮艷的玫瑰,只不過不是紅色的,而是淡粉色。

仍然很配他美人的顏色。

他興高采烈的往回走,卻在走到近前的時候,看見段邵弘站在了允諾程的身後,抓著允諾程的輪椅,將他的允老師推了下去。

那一刻,他根本顧不上找段邵弘算賬,一心全在那已經失控的輪椅上。

恨不得自己長翅膀飛到允諾程的身邊,將他失控的輪椅控制住,護住他的美人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在穿進這本書裏的時候,林深就知道自己和允諾程是工具人,而允諾程比他還要悲慘。

身世悲慘、人生悲慘、就連身邊的人都悲慘。

但是林深已經在幫著改變了,他想要扭轉故事劇情,他在護著他的美人。

他也和段邵弘碰過幾次,知道這個和原主同齡的少年幼稚、低能、簡直像是沒有大腦,完全就是惡毒反派的存在。

不,連反派他都算不上!

反派最起碼還有著可悲的身世,能讓讀者越到後面越覺得共情。

而段邵弘什麽都沒有。

但盡管如此,林深也只把他當一個迷失自大的孩子,一個自我驕傲的公子哥,他以為他幼稚,就沒有以為他會這麽壞。

可是事實證明林深錯了,段邵弘幼稚,不代表他就不會壞,段邵弘還是個少年,不代表他就不會做壞事。

玫瑰花枝上的小刺刺進了林深的手掌之中,鮮紅的血液順著花枝墜下,染上了粉嫩的玫瑰花瓣,快要把玫瑰徹底染紅。

身體在滾落的過程中,像是磕碰到了大石頭,撞得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渾身上下都很疼,骨骼都像是要跟□□徹底脫離。

終於在一個大石頭的沖撞下,林深被撞得飛了起來,而他也終於快要追上了允諾程高速滾落的輪椅。

在被摔向空中,眼前摔出一片白茫茫的燦光的一刻。

林深卻忽然看見輪椅徹底被掀了起來,整個快速滾落的輪椅一瞬側翻,允諾程與輪椅徹底的分開,向前摔去。

而在這千鈞一發的一刻,林深好像看見允諾程站了起來,就在空中一瞬轉身,朝著他飛起來的方向,張開了雙臂......

時光在這一刻徹底凝滯,周遭的萬物都在這一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狂風截止,蟬鳴停滯,樹葉停擺,地上正在搬家的螞蟻停下了腳步,被風吹的歪歪斜斜的小草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與大地親密接觸。

林深就這麽被停滯在了空中,一雙月眸一眨不眨的盯視著允諾程側翻的輪椅,整個人持飛起的狀態,就連玫瑰花花瓣上滴落的鮮血都凝結在了空氣中...

允諾程將時間停了下來。

神將世間萬物都滯歇在了身邊,飄動著的露水,林深頭上滴落的汗珠,玫瑰花上滴落的鮮血全部都一動不動。

他從側翻的輪椅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著空中定格的林深走去,伸手,將空中滾落的少年摟在了懷中。

時間又在這一刻重新恢覆。

鮮血順著玫瑰花瓣滴落在了允諾程的指尖,懷中的少年仍舊維持著無比著急的神情看向了他。

用被小刺紮破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允諾程的領口,忽然的失重讓他恍惚,可他仍然強撐著看向了允諾程。

肌肉在潛意識裏仍然保持著緊繃的狀態,連神經都是。

明明渾身上下已經傷痕累累,可是他卻渾然不覺,只知道自己應該在跑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好了,他就要追上了,就快要追上了...

他想起身摟住此時將他懷抱在懷中的允諾程,可是他不能,身上無比的疼,意識也逐漸的在不清醒,只能牢牢地盯著允諾程,註視著允老師與他一樣關切緊張的神情。

他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什麽。

為什麽允老師的輪椅停下了,為什麽允老師好像站起來了,又為什麽飛起來的他會出現在允老師的懷中。

為什麽他好像看見了時間停滯,為什麽他看見允諾程好像很悲傷,為什麽他身上的疼痛在被允諾程抱住的那一刻在逐漸消散...

而為什麽在他的耳邊,他好像聽見了允諾程用清冷悲痛的聲音和他說。

“林深,你這又是何必.....”

何必什麽呢?何必要追麽?

他怎麽能不追呢?

“諾程,諾程,”他喊著他的名字,聲聲都痛,聲聲動情,“諾程,不要難過,你看我給你摘來了玫瑰花,它是粉色的,很配你的顏色...”.

‘顏色’的尾音還在林深的嘴邊徘徊,而允諾程已經低頭,一瞬吻上了林深的唇,將他呼之欲出的言語全部堵在了口中....

“邵弘,你怎麽了?”蔣文軒從段邵弘進屋起,就看見了他的異樣,平時像小霸王一樣的他,從進屋起就坐在了床邊,不發一語,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身上肉眼可見的泥濘,像是摔了幾跤。

按理說段邵弘被家裏寵壞了,很是愛幹凈,一來到這裏的時候幾乎天天去泡溫泉,去洗澡,後來更是一天都不想在這裏多待。

可是今天身上的臟成這樣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很奇怪啊。

大清早的,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在蔣文軒的詢問下,眾人也紛紛發現了段邵弘的異樣,王炫瀾剛剛晨跑回來,唐水衫剛吃完早點,謝星城不在,聽說去練舞了,所以宿舍裏就只有他們這幾個人。

唐水衫還在生段邵弘昨晚的氣,不太想搭理他,直到看見他實在是不在狀態,正準備走近,問詢問詢緣由。

結果卻見段邵弘一把抓住了蔣文軒的手,平時囂張的模樣一瞬褪去,戰戰兢兢的說道:“蔣哥...我好像...我好像...”

蔣文軒:“你好像什麽?”

半天了,段邵弘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蔣文軒不禁蹙了下眉。

他昨天就知道段邵弘大概率是去跟蹤林深與允諾程了,也知道在他昨晚提出那個提議以後,他一定會去實行。

而他當然也沒有阻止他。

甚至不但默許了,還希望段邵弘能成功得手,而現在他看見段邵弘這個狀態,一點也不像得手的樣子,反而更像是被擺了一道?

“邵弘,你快點說,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可以幫你解決,你不要擔心。”

“我....我..”段邵弘吞吞吐吐的正要說,而在此時忽然聽見了一聲踹門的重響。

林深一腳踹開了Cocktail的大門。

整個人都是一副沈凝的狀態,面無表情的註視著坐在床頭的段邵弘,身上沒有拿任何武器,卻像是帶著千軍萬馬而來。

面無表情,看段邵弘就像是看死人。

“今天這事,你們解決不了了!別說你們解決不了,天王老子來了都解決不了了!”

林深闖了進來,不容任何人阻止的走到了段邵弘的身邊,一拳就將他打在了地上,緊接著就坐了上去,一拳接著一拳。

Cocktail沒想到林深會這麽做,短暫的錯愕之後,便一起撲了上去,妄圖將林深拉開,其他的工作人員也聽見了這動靜,沖過來阻止。

甚至連住的稍遠的S.A.S都知道了。

本來今天是林深的生日,他們正坐在宿舍商討著晚上該怎麽給林深過,阿米非常有興趣,說怎麽都要大辦一場,畢竟最近林深真得是給S.A.S帶來了不少的殊榮,讓他們受到了很大的關註。

藍桉惱怒的哼了一聲:“至於麽,咱們一心想給他辦生日宴,而他去哪了?從昨晚就到清晨都不見人影。”

阿米:“深深,有事吧,我昨晚好像看見他和允老師走了。”

說完這句話,宿舍內就不止藍桉一個人著惱了。

結果就在這個檔口,忽然聽見了工作人員嘰嘰喳喳說是有人打架的消息,聽說還是林深。

聽見這麽說得他們直接就沖了出去,來到Cocktail宿舍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林深將段邵弘按在地上打,蔣文軒唐水衫王炫瀾撲過去攔偏架,甚至後面實在攔不住,林深就像瘋了一樣,根本阻止不了,只好下手重了一些。

看這個場面,S.A.S能忍麽,兩大組合本來就有積怨,頓時也沖了上去,加入了混戰。

只有黎宇宸與蔣文軒,不愧是隊長,在這種事情上明智一些,知道不是報私仇的時候,這麽多人到時候被拍下來,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藍桉開始的時候還在阻止林深,後來被林深大力的甩開,又看見唐水衫踹了林深胸口一腳,一下也就忍不住了,直接撲了上去,還了手。

蕭斌更是,見林深與藍桉腹背受敵,哪裏忍得,悶頭就幹。

阿米抱著毛絨玩具叫媽媽。

只有黎宇宸與蔣文軒在拉架,可是兩個人再壯也阻止不了這麽多人啊!

尤其是那個林深真得就像瘋了一樣,二話不說只是按著段邵弘打,哪怕周遭的人苦口婆心的和他說了很多,段家你得罪不起,再打下去你藝人生涯就毀了,你最近付出的所有辛勞都泡湯了....

好話賴話都說盡了,林深也充耳不聞。

就按著段邵弘往死裏打。

這混亂的場面,直到嚴敏瑞攜著一群工作人員而來,也沒有絲毫的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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